pengjc2001 發表于 2013-7-8 21:23 6 a9 R" v' a+ ~ 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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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x' \8 G5 m0 e6 Q我們為什么缺失論證能力, n7 ?5 O5 b' a) G6 I
中國科學院自動化研究所
) o' D: k8 v9 j3 {彭思龍' @+ F" p7 i7 E
最近幾年,在中國科學院大學帶了一些工程碩士研究生,這些研究生都在公司上班,有些還是國際知名公司,工作大都比較出色,按說從自己的工作中拿出一部分作為工程碩士論文,是沒有什么難度的,但是從培養的過程看似乎不是如此。 此外,從一些高技術公司的員工素質來看,也有類似的現象。不少企業高管盡管個人技術能力和管理能力都還不錯,但是就是拿不出像樣的有理有據的分析性文檔。這些工程碩士寫出來的都是工程施工路線,或者技術路線,但是就是不像一個碩士論文。明明知道怎么做,就是不會論證。這個現象似乎不是一個個體問題,是整個中國教育體系的問題,應該進行深入的思考,是什么原因導致這種能力的缺失。
" s2 S6 Z8 U" X' Z# k: g: N, \' P一是死記硬背的考試制度導致論證能力的缺失。
* C2 |) A% Y b) c; V我們教育最大的問題就是只注重知識的傳承,而不注重知識的演繹推理。這些都導致論證能力的缺失。我們在上學的時候,除了數學課有點點邏輯外,其他課程基本上都是照本宣科,書上怎么寫,老師就怎么說,完全不能走樣。這樣給學生一個誤導,那就是知識就是僵化的,是不能質疑的,因此也就不會去論證,最終記住了一些死的知識,沒有學會分析知識中的合理性和不合理性的一面。實際上,即便是孔子的學生,孟子和荀子也都是大家,但是對于孔子思想的理解都有不同的解讀,有些地方甚至矛盾,其主要原因在于古代的書都只有論點,沒有關于論點的證明,這就導致后來人有不同的解讀。從知識本身來說,任何一句話都不能只有一個解釋,只要套上不同的前提和場景,其內涵可能發生逆轉。所以我們盡管記住了一些表面的知識,實際上并沒有真正理解這些知識本身。
. j; g! t# ?8 s二是對權威的過度崇拜導致論證能力的缺失。, K2 j$ r7 Z5 x$ b4 _# J
我們上學,所有的考試都只能有一個標準答案,書本就是上帝。現在看來,這些都是可笑的。在書本上關于論語的解釋有些就不夠準確,也不夠高明,有些甚至粗俗。對于魯迅等人的文學作品的過度崇拜和解讀,都讓人覺得啼笑皆非。再比如《易經)的《十翼》自史記記載,就歸功于孔子一人.并有“韋編三絕”之說,直到宋代歐陽修才提出質疑,當然后來出現了疑古的風潮,這就走得太遠了。可是中國古人習慣于述而不作,權威的思想沒有得到有效的傳承。如果說我們是對權威思想的崇拜,那是高看了我們,我們僅僅是對權威的虛像做崇拜。王陽明作為心學的開創者,其弟子們并不那么高明,對陽明子言論亦步亦趨地解讀讓人發笑。但是不管怎么說,我們缺少對權威結論的質疑能力,導致我們思想中就沒有了有論證的動力
* ?0 i5 e6 H& X0 A三是內容單一化導致論證能力的缺失。
& I. Y" q6 G* N. S! S我們的教育生怕教壞了孩子,所以教給學生的內容都是精挑細選保證是同一個調子,都是正確的,都是好的。但是對于學生來說,并不能得出正確的結論。沒有錯誤的作為對比,就得不出正確的結論;沒有壞的作為陪襯,好的就失去了光澤。比如,某些作品我們覺得好,可是不知道好在哪里,盡管老師拼命地說,好學生也跟著說好,實際上沒有比較就無法說清楚。我們看一些詩人的作品,也能熟記但是就是不能說出其好處來。看了錢鐘書《宋詩選注》 有所啟發。錢當時被分配的一項任務,就是搞個宋詩的詩選。這是個難題,因為宋朝文學高峰在詞,詩在唐朝。不過錢鐘書獨辟蹊徑,他就想搞清楚,在唐朝的高峰陰影下,宋朝人是怎么作詩的。這本書引經據典,古今中外高雅低,都在里面。我們看了就知道那些好詩為什么好,哪里好,高明之處是什么。我們的哲學教學也是如此,只講馬列就講不好馬列,不懂康德、費希特和黑格爾怎么談馬列呢?就連列寧都對德國古典哲學有深厚的功底,更何況我們后學。因此,單一化的教學內容只能導致我們對于知識的認識是片面的,甚至是誤解的。沒有論證就不能有再正的理解。, d! M% z. b P" A. {3 b: H( l( E
四是斷章取義使我們缺失論證能力。" }% R1 q: J; O( y& P# `- \
我們的教學過于依賴于教科書,但是教科書實際上是個斷章取義的大雜燴,作為普及型的教育,是粗略可以的,但是作為國家高級人才的培養,是遠遠不夠的。我們沒有閱讀原始文獻) s, i, k) J' _) O$ }7 h6 r1 N) Z) l
的習慣,當然在很多年,我們沒有閱讀原始文獻的條件。教科書都是從無數本原始文獻中挑出來的一小部分,我們只能看到之鱗片爪,看不到龍,也看不到象。學習下來就是個盲人摸象的過程,除了糊涂就不會有什么結果。實際上,很多原始文獻都有其自身的系統性,也有很多的論證,看了才能明白。比如,在歐洲的教育體系中,非常強調原始文獻的閱讀。讀數學的人,都要看牛頓、高斯和歐拉的原始文獻。這些原始文獻本身就是思想的集大成,絕對不是幾個簡單的定理或者結論就能夠代表的。大家的作品充滿了智慧,這些智慧是在論述和論證中發光的,我們只是拿出了幾條定理,就看不到智慧,我們學到的都只是末節而非真正的精華。 五是歷史的習慣導致我們缺乏論證能力。
+ [7 W. q! v6 @ f6 W, Q! [我們總聽過,只可意會不可言傳,這是中國文化習慣,這種習慣強調心領神會,強調個人的悟性,不強調論證。比如,中國的禪宗就強調頓悟,不強調漸修。六祖可以以文盲的身份獲得衣缽,而其大師兄神秀顯然是飽學之士,可是因為境界不夠,因此就沒有獲得衣缽。現在看來,神秀作為教育者更為理想。其實在印度佛學有經律論三種,到了我們國家,就沒有了論,只有經和律。在藏傳佛教依然還有辯經的傳統,但是在中國內地,辯經變成了誦經,變成了打坐和禪修。這其實并不符合大乘佛教的本意,落入了小乘。我們的繪畫也強調會意,不強調寫實,我們的文學作品也是喜歡隱晦。比如,我們讀柳宗元的作品,誤以為就是一些游記,實際上,有些作品就是為了給達官貴人看,為了給自己弄個進身而作,其內涵絕非那么高尚。我們意會得到的,可能是錯誤的結果。我們培養出來的學生大多數是死記硬背型的學生,知識是死的,不能靈活運用,其主要原因就在于我們缺少論證能力,可是論證能力正是科學研究的基本能力。當然,我們有很多原因,考試制度的缺陷、對權威崇拜的習慣、內容的單調化、內容的斷章取義,以及歷史遺留下來的意會習慣,都讓我們沒有及早養成論證的習慣。可是我們不能永遠這樣去教育我們的后代,我們需要一定的論證能力,不能再是似是而非的意會。即便在生活中,我們一樣需要論證能力。我們經常產生誤解,就是因為我們每個人都意會到了不同的東西,以為對方也跟自己一樣領悟到了相同的東西。不同的意見放在一起,總有不和諧的地方,誤解自然就會產生。為了生活的和諧,為了科研能力的提高,我們都要改變我們的教育內容和方式,不然,我們的缺陷可能還將持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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