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月25日下午四點,“中國加班第一樓”的深圳南山科興科學園上演“萬人撤離”的震撼場面。園區內的員工四散而逃,原本冷冷清清的街道突然萬人涌至、人頭攢動。
這一定是科興科學園歷史性的一刻。
大撤離的背后,有人看到了疫情突發的恐慌,但更多人看到的是打工人的眾生相——即使跑路,也要扛著主機機箱和大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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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圖片來源:微博)
雖然,當天稍晚,科興科學園“10混1”樣本初篩陽性關聯人員核酸檢測結果均為陰性,警報解除;但在接下來的幾天,“科興科學園大撤離”被寫成各種段子在網上瘋狂傳播。
與其他因疫情上過熱搜的地方一樣,科興科學園也沒想到自己會以這樣的方式被廣大網友熟知。但這只是它的B面,它的A面則是一個完全不一樣的故事,至今也鮮有報道。
01 背靠最牛街道辦,造出最強游戲產業
在說科興科學園之前,我們先來看看它的地理位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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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科興科學園為圓心,周邊11.5平方公里的扇形區域,是深圳最早的高新技術產業園區,也被稱為南中國的“硅谷”,這里密集分布著騰訊、大疆、中興、創維、邁瑞、金蝶、TCL等大大小小2萬多家企業,誕生了100多上市公司,隸屬于最牛街道辦粵海街道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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究竟有多牛呢?
按照2019年粵海街道辦持A股、H股和美股112家上市公司計算,同樣統計A股、H股和美股上市公司的省份,湖北省、安徽省、湖南省分別是119家、112家和108家,各位居全國省份上市公司數量榜第9、第10和第11。也就是說,粵海街道辦的上市公司數量超過湖南省,與安徽省并列全國第十。
如果從GDP來看,更是令大部分城市汗顏。
數據顯示:2020年深圳南山GDP 6502.22億人民幣,排行深圳第一,而一個粵海街道,造就了不少于3000億的GDP,占了半壁江山。這個規模已等同于省會蘭州、經濟特區汕頭,甚至能輕松擠進全國GDP前一百強城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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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來源:各地統計局及公開報道) 更強大的是,這個街道人均GDP全世界第一!
依照常住人口24萬人(七普數據)算,粵海街道人均GDP達到19.8萬美元(約人民幣125萬元),這一數字是十分令人吃驚的。要知道,2020年全球平均GDP最高的國家/地域是盧森堡,也就10.9萬美元,粵海街居然比它高出近一倍;而同是名企云集的美國硅谷人均GDP也不過12.8萬美元。 ![]()
(來源:statistics times)
粵海街道正以“螞蟻”的體格輸出“大象”的能力。
科興科學園不僅坐落于這條最牛街道上,還位于深圳高新園核心區。后者是國家“建設世界一流高科技園區”的六家試點園區之一,在國家高新區營業收入中排名第三,僅次于北京中關村科技園和上海張江高科技園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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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以說,科興科學園享有得天獨厚的區位條件,鐘靈毓秀、鸞翔鳳集。
當然 ,它也不遑多讓。這個面積不到0.14平方千米園區誕生過無數奇跡和神話,也是數不勝數深圳人揮灑青春熱血的地方。
園區內A、B、C、D四棟高低不一的寫字樓交錯聳立,容納了1000+家企業、50+家上市公司,高科技人才多達7萬,騰訊互娛、樂逗、墨麟、第七大道、蓋婭等近百家游戲公司在此開枝散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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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早先的消消樂、打飛機、切水果,到現在的“吃雞”、和平精英、王者榮耀,中國的游戲市值,有一半產自這里。
游戲一哥騰訊互娛的大本營,就在本園區C棟,旗下四大工作室分推出了王者榮耀、和平精英、火影忍者以及天涯明月刀等火爆作品;另外《水果忍者》的運營方樂逗游戲以及《神曲》《彈彈堂》的運營者第七大道的公司總部也在這里,我國游戲產業的頂尖人才也幾乎都在這里。
科興科學園也因此被稱為游戲科技園、世界游戲研發基地。同時這里還續寫了一個又一個的傳奇。
02 加最狠的班,賺最燙手的錢
傳奇締造的背后,年輕的程序員們,薪水以超出同齡人幾倍、幾十倍的速度增長。
以2019年的數據為例,有人根據游戲上市公司披露的年報統計了11家廠商的平均薪酬,發現游戲行業薪資水平依然高于諸多傳統制造業,上榜游戲公司平均年薪中位數達到40萬元,有的公司僅一年平均薪資漲幅就高達12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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尤其是每一年的年末,百萬年終獎的神話從這里傳出,攪動中國互聯網界。甚至還有不少人憑借公司期權完全實現財富自由。 “我的朋友2013年離開騰訊去了樂逗,后來樂逗上市,他的股票套現,一下子就財務自由了”,一位曾在天美工作室工作過的員工向深圳微時光提起這件事時,還略帶錯失良機的不甘。
然而,高回報與高壓相伴而生,科興科學園還有一個廣為人知的名字——“中國加班第一樓”。
有人這樣描述這個園區,“北京的夜生活在工體,上海的夜生活在148坊,廣州的夜生活在蘇荷酒吧。深圳的夜生活,在科興科學園。”
但這里只有夜,沒有生活。 ![]()
(圖片來源:微博)
前瞻產業研究院報告顯示:由于聚集了大量的互聯網科技企業,“996”加班文化在深圳較為普遍的存在。同時,有相關數據顯示,深圳有36.9%的上班族要加班到晚上8點之后。
而科興科學園恐怖得多。對于很多人來說,“996”在這算是福報!
無論你是晚上10點、12點還是凌晨5點來到這里,看到都是燈火通明。一扇扇徹夜通明的窗口,將周圍照耀的宛如白天。
從晚上10點開始,樓里的互聯網大軍,像擠牙膏一樣,從大樓里一點一點地擠出來,站在路邊,用打車軟件爭搶著周邊的滴滴或者出租車。10點以后很多公司都有打車補貼,因此10點到11點成為打車高峰期,這種狀況一直斷斷續續到凌晨3點。最夸張的時候,打車排位要到100名開外。
一位離開科興科學園的員工表示:“一般來說,一個游戲項目3月立項,年底結束。項目期加班到凌晨2點、3點都很正常”。
而對于入行已經五年的琨哥來說,加班已經是刻入DNA的東西了。持續性的加班到凌晨,甚至一周內幾次通宵這種事情,是琨哥從支援崗位轉到研發崗位,隨著職位和薪資越來越高而越來越嚴重的。
最近琨哥做的項目臨近上線,在持續一個月的時間內,每天都過著晝夜顛倒的生活,上午見不到人,下午一兩點回到工作崗位,晚上十點以后才能集中精力修復bug,在一個個凌晨三四點還在拼命測試版本。項目最緊急的時候,一周工作時間超過100小時都不在話下。
這種毫無規律的作息導致琨哥胃病反復,生物鐘也在將近兩周時間內完全紊亂。“胃炎、心悸、干眼癥、頸椎炎、中度脂肪肝、血糖血脂血壓偏高,都是來這后才有的,”琨哥一聲長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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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圖片來源:微博)
命運的饋贈,總是標著價簽,成就野心的同時,這里也顯示著極為現實的一面——透支的青春、疲憊不堪的身心、甚至是鮮活的生命。
有人在三點醒來,迎接黎明的曙光;有人在三點入睡,卻再也沒有醒來……
2015年12月13日,園區內頭部游戲廠商的技術高管frontlee在陪同妻子在小區散步之際,突然暈倒在地,經過24小時搶救后最終不幸去世。最令人唏噓的是,他的孩子即將出世,而他們卻無緣相見。
猝然離世的前幾天,他在微博寫下了圣誕愿望:“快做爸爸了,愿寶寶健康,茁壯成長;努力多維度提升自己,給家人更快樂的明天。”
或許正是因為這種根深蒂固的加班文化,在2月25日下午4點出現萬人撤離的場面后才會在網上引發如此轟動。疫情肯定有一部分的原因,但更多的可能是打工人內心的激動。
“下午四點的科興原來比凌晨四點的科興更讓人熱血沸騰!”
03
我們在文章中說,創夢天地是科興科學園的一個縮影,科興科學園又何嘗不是深圳的一個縮影。
每一個身處這個城市的人或者企業都在匆忙地奔跑。這個城市,就像一輛在時代洪流中全速行進的列車。有些人在不經意間被列車甩了出去,剩下的大多數人,只能選擇和列車保持同速。
即便如此,每年仍有一批又一批朝氣蓬勃的年輕人涌入這座年輕的城市。有人這樣評價這座城市,“深圳之所以成為深圳,大概就是它總是能給你的勤奮和野心給予回報,就像曾經的香港和紐約。”
當前,深圳正迎擊奧密克戎,進入了一種病毒傳播速度與疫情防控速度的對決狀態,疫情形勢比較嚴峻。但是我們相信這戰“疫”很快就會結束,因為這里有我們引以為傲的深圳速度、深圳秩序和深圳力量,每一個普通的市民都是這座城市最堅強的后盾。來源:前瞻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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